【言切】雪夜重逢
*小甜饼
*我终于更新了！
*平安夜以及圣诞节快乐！
*1229修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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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在空中绽放。
冬日，雪早已下过一场了。
外面的温度很低，他尽可能的给士郎套上了保暖的衣服，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穿的有点少了。
身体的免疫力早就衰退，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靠一件黑风衣就可以御寒，现在冰冷的风宛如刀锋，狠狠地往他怀里钻。
他忍不住地打冷颤，士郎发现了，便要跑回屋里帮他拿厚外套。
他没有拒绝，退回门厅里等孩子回来，然后在这点时间里抬头，眺望远处城市广场上升起的灿烂烟花。
夜幕，如此的浓重，浓重的像室外无法让人呼吸的寒冷空气；而烟花，如此的美丽，美丽的像她的笑脸。
他摇摇脑袋，不想再去回忆，士郎也抱了衣服过来，他穿上，感觉温暖了许多，然后牵起孩子的手，走进这夜幕里。
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夜晚，卫宫父子来到了城里热闹的街道上。
到处是绿色的圣诞树与红色的圣诞帽，也到处听得到悦耳的音乐。士郎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快乐的气氛，仅仅是随意走着，他的脸上就满是幸福了。切嗣不由得也微笑起来，牵着士郎的手放松了些。
路过一家商店时，士郎忽然走不动了。切嗣扭头看去，见挂着槲寄生的橱窗里摆着一柄相当气派的长剑。它大概是什么作品的周边吧，样式很精美，不过一看就知道只能用来观赏。
“士郎想要吗？”明白孩子的心思，他弯腰问。
士郎点点头，头也不回，简直目不转睛。
于是两分钟不到，这剑便成为了这对父子的所有品。
接下来他俩又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散步，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河边。这里冷冷清清，只有三三两两几对情侣，亲密地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耳鬓厮磨。
他眺望着那平静的水面，眺望着那红色的长桥，有一瞬间的失神，于是伫立在了原地。
而更令他失神的，是下一秒从桥上走下来的一对主从。
当穿着便服的神父和英雄王走近他时，他下意识地后退，然后想从腰间掏枪。但是甫一动，臃肿的棉服就提醒了他残酷的现实。
而左手里还有另一只小小的手，士郎显然并不知道就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个人是怎样的存在，他单手抱着那柄剑，目光依旧停留在上面。
彼此只有一米的距离，神父停在他的面前。英雄王先是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他们一圈，然后就自顾自地离开了。绮礼也未叫停自己的从者，似乎他们之间毫无关联。
切嗣握紧孩子的手，接着低声说了一个字：“走。”
士郎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切嗣拉着转身，大步往回了。
言峰绮礼的声音从身后追了过来：“你怕什么，卫宫切嗣。”
切嗣不回答。
士郎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，却忽然双脚离地，一回神已在切嗣的怀里了。
“切嗣？”除了被救的那天，他还没被切嗣抱在怀里过。
“先回家，不要多问。”切嗣紧皱着眉，看起来心情糟糕。
就这样一路无言。回到家门口时，切嗣将士郎放下，然后一把抽出他怀里的长剑，转身挥向身后的人影。
士郎吓了一跳。他看见自己的玩具像真正的武器一般斩开冬天的空气，凌厉地打在那个高大神父的肩上。不过伤害为零。一直尾随他们的神父动也不动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往日的宿敌。
“进门去。”士郎听见切嗣对自己说。
他愣了一下，切嗣便提高了音量：“士郎！进门去！快点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听话！”切嗣不耐烦的说了一句，然后很快语气柔和下来，“我很快就回来，你先去睡吧。”
士郎还想说什么，但意识到今晚的切嗣和平时有点不一样，他只好乖乖地开门进去了。
现在这寂静的道路上只剩了两个人。
沉默。
“不把剑放下吗？你的手在抖。”良久，绮礼说了第一句话。
切嗣咬咬牙，然后无奈地收起玩具剑，他偏过头，非常不愉快的说：“跟着我做什么？”
“只是久别重逢，想与你说说话罢了。”绮礼说的理所当然，好似已经忘掉了那日的生死决战。圣杯战争结束不久，他便忙于善后，卫宫切嗣的存在似乎慢慢淡出了他的脑海，他好像摆脱了对这名宿敌的执念，尽管一旦无事可做他就会忍不住的回想宿敌的脸。而今日偶遇，他依旧是不受控制般的被这黑发男人吸引，脚步不自觉地追随上去，他是真的只想与男人说说话，至少此刻如此。
“我和你无话可说。”切嗣依然不正眼看他。
不等绮礼说话，切嗣便转身进门。
但是他一转过去，一股力量就从右胳膊上传来，硬把他扯到了神父的面前，甚至可说怀里了。
他想挣脱开，但累赘的外套和神父过于大的臂力都牢牢的牵制住了他，使得他只能怒目而视，并久违的发起火来：“言峰绮礼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！”
“什么……都没有了？”绮礼注视着他，那眼睛里无波无澜，看似无欲无求。
他重复了一遍怀中人的话，然后那无欲无求的眼睛里便起了波澜：“谁说的？你不是还有一样吗？”
这话令切嗣毛骨悚然。他不敢再看神父，低头躲开神父赤裸裸的目光。
无言。
但这无言只持续了一小会儿，绮礼便感觉切嗣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。男人好像投降般地垂着脑袋，用绝望的语气轻声说：“放过士郎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这下绮礼怔住了。回过神时，他开始笑，低沉的笑声在切嗣耳边响起，令切嗣头皮发麻。
绮礼边笑着，边像获得宝物的孩子般抱紧了切嗣。切嗣不明所以，绮礼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，笑道：“卫宫切嗣，你实在是令人愉快。我曾以为你已经毫无价值，现在发现是我错了。你是主送我的礼物，即便已内无一物，但只要还存在着便是恩赐。”
切嗣不能理解他的这番话，不过因为被绮礼一直抱在怀里的缘故，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温上升了，连常年冰冷的手都暖和了起来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你到底会不会伤害士郎？”切嗣还为这事担忧着，在得到绮礼的誓言之前，他会一直问下去。
士郎？那个小孩？绮礼轻笑。
“在你的生命未走到尽头前，他都是安全的。”绮礼如是说。
这不是废话？切嗣再次挣扎起来，果然向言峰绮礼这种人示弱是没有用的！要不拼一次，用一次固有时制御算了！
“把你的命交给我，那直到他死，我都不会在他的面前再出现。”
切嗣停下了使用魔术的念头。
“如何？交换吗？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？”
如果今晚没有出去逛街就好了，切嗣心想。那样就不会再被言峰绮礼发现，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让言峰绮礼再次如狗皮膏药般黏上了他。
“……好。”最终，他认命了。能用这仅剩的时间换养子一生的平安，他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。
言峰绮礼松开了手。
切嗣后退几步，背靠上虚掩着的家门，相当警惕地倒退进入家中。
但蓄长了发、长高了个已然有点陌生的神父却在门就要关上的一刻突然伸出手，他推开门，大步流星，趁切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推倒在地，然后跪骑在他身上迅速俯身吻了下来。
空间的旋转让本就虚弱的切嗣一瞬间头晕目眩，长剑跌落在地，而猝不及防的亲吻更让他脑中一片空白。神父的唇没有他想象中死神的温度，竟比他的还要温热三分，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，手还因为怕摔倒而牢牢抓着神父的臂膀。
他想起不久以前藤村大河和他讲过的圣诞传说：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恋人会幸福终生。但他们算不上恋人，此刻头顶也没有槲寄生，那么，这个亲吻便不会带来幸福吧？
言峰绮礼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。他离开身下人的嘴唇，将自己的额头与切嗣的额头相抵，用一种切嗣难以理解的既温柔又残酷的眼神望着切嗣的脸。
“平安夜快乐，我的切嗣。”
门外，风雪愈盛。
今晚，教堂的主人不会再归去了。
-end-
